【毕侃】春天和李希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0
春天这个季节总是很奇妙，干枯的地方生出绿芽，枝桠上又开出了花。原本世界只有下点雪才有点新奇，现在却每一秒都在抽条生长。
毕雯珺遇到李希侃，就像是春天在作祟，不经意埋下颗种子，就偷偷生根发芽了。
01
“我们班谁唱歌比较好？”上课铃一响完班主任就在班里打探起情况。
毕雯珺因为个子太高位置一直很靠后，他低头写着数学题，刘海细细碎碎垂下遮住了眼睛，好像要把自己的周围圈个外人勿扰的圈一样。
所以当班里人目光都小心翼翼往后面学霸那儿看的时候，毕雯珺毫不知情。以至于他后来板着脸想让班主任另寻高就时，才知道名单早就上报了，他已经板上钉钉要推掉物理竞赛去唱歌了。
真是头疼啊。
在离高二A班隔了两条走廊一个拐角的距离，就是校内出了名的学习搞不上来就能瞎嗨的F班，从大老远就能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倒不为别的，春日校园祭要来了，年级里要挑些唱歌好的学生一起表演个节目。
李希侃本来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年轻的班主任话音未落，周遭几个好兄弟就一拥围上来抓着李希侃的小细胳膊把他的手抬的高高的。
“老师老师！李希侃不仅会唱歌！还会跳舞！”
人气选手李希侃的小手被摇来摇去的，也没有被强迫的意思，听着自己名字被大家叫得好像要传过走廊了，眼睛笑的弯弯的，怪好看的。
02
没过几天节目就开始排练了。是晚上的晚自习时间，幸好不用误课，毕雯珺心里有点小的安慰。
其实毕雯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长这么高，他之前也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今天，只是现在。六个班的代表往讲台上排排站，到他这里就断了层。底下音乐老师心里盘算着这小伙长得不错，但放这里不是，放那里也不是，就只能委屈小帅哥站到了最后一个。
这边李希侃日子也不好过，刚进教室老师看着他就登的皱起眉头。这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李希侃平时在班里也不觉得自己特异，在整整齐齐一排里，自己的发色在黑漆漆的头顶里像不一样的烟火，格外不像个好学生。
于是呢，音乐老师就把这个特别高和小黄毛放到了一起，一个站最后，一个站倒数第二。两张小俊脸，一张冷冰冰，一张笑眯眯，还挺养眼呢。
站位调整了以后，毕雯珺本来不想和其他人过多接触的，眼神还略带嫌弃地看了看旁边亚麻色头发的男生。
结果呢，头发主人转过来，眼睛笑得都要看不见了，只有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你好呀，我叫李希侃。”
...
“我是毕雯珺。”
03
人和人的相遇就是很奇怪，在毕雯珺的世界里来自F班的李希侃从来都查无此人，结果那次排练以后，他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李希侃。
他去图书馆的路上，李希侃和朋友在玩。
他去食堂的路上，李希侃和朋友在玩。
他去操场的路上，李希侃和朋友在玩。
于是第二周排练，李希侃跑来找毕雯珺说话的时候，毕雯珺都没接话，直接来了一句，你朋友真多。
李希侃呆呆站在毕雯珺眼前，朋友多不对吗.....自己朋友多影响到学霸学习了吗？没有啊，他生气什么呢。虽然不明白，李希侃还是从带来的小包里掏出了一瓶柠檬茶。
“雯珺同学要喝柠檬茶吗？”他怀里捧着一瓶可乐，然后把柠檬茶递到毕雯珺跟前，毕雯珺本想说不用了，看李希侃眨巴眼睛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就接了过来。
“谢谢。”
毕雯珺顺手把柠檬茶开了，靠窗户边喝了一口。旁边李希侃一只手青筋暴起，不看还以为在举铁，结果是在扭可乐瓶盖。
“雯珺同学......我好像有点打不开这个。”李希侃的声音很细，都快听不见了。
是女孩子吗？毕雯珺想。嘴角的笑转瞬即逝，把自己手里柠檬茶放到窗边，接过来李希侃手里的可乐。
其实是比平常的盖子要紧一点，但毕雯珺还是一转就开了，把瓶盖放到柠檬茶旁边，开了瓶的可乐塞回李希侃手里。
“哇。好厉害啊。”
李希侃笑的甜甜的，看毕雯珺就像看什么英雄似的。
傻瓜。
可爱的傻瓜。
毕雯珺这么想。
04
一回生二回熟。毕雯珺平时不和人交流，一是因为他打小就不知道什么是主动，二是他本身气场太有疏离感，很少有人上前打扰这位帅哥。
情书？不收。
表白？不去。
聚会？作业太多。
但学校安排的任务，毕雯珺还是秉持一丝不苟不逃避态度的。譬如第三周排练，虽然无关学习，毕雯珺还是一下课就过去了。
窗外樱花和海棠花开的正好，朵朵相接，花枝贴着教室玻璃，外面像铺了层粉色幕布，空气里都有甜甜的香气。
虽然李希侃已知是F班的，但在窗户边座位低头写作业的样子，认真的不得了。花色之下的少年，毕雯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现在拉起李希侃就跑，一秒也不等地去楼下樱花树旁，气喘吁吁，说，李希侃你笑一下，我拍张照。
就不为什么，觉得李希侃站在那，肯定比花还好看。
当然理性的毕雯珺没这么做。
“你公式代错了，应该代这个。”毕雯珺半弯着腰站李希侃后边，其实李希侃正算数学算的愁云惨雾不知道有人进来，听到毕雯珺说话他身体不由地抖了一下，像受惊的小狐狸。
现场就李希侃手里一支笔，毕雯珺也没想，贴着李希侃的手，抓住了笔，把一串数学公式写在了草稿纸上。
“最好背下来，做这种类型题常用。”
他手怎么凉冰冰的，李希侃有点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不过转念一想，年级第一就在这里，不用白不用。在其他人到齐之前，李希侃就缠着毕雯珺教了他好几道题。
毕雯珺就搬了个板凳坐他旁边，有时教会了这个F班的小笨蛋，还满足地小笑一下。
路过的同学看到，天呐，那个A班的冷帅哥和F班的万人迷居然在一起还关系那么好哦。
事关年级风云人物，毕雯珺和李希侃关系好的事第二天就传了个遍。
05
毕雯珺的高中生涯一帆风顺又安安静静。直到排练遇到这个笑起来像小狐狸，名叫李希侃的男生。他和他不一样，毕雯珺像山群围绕的静止湖面，而李希侃就是穿过山间的春日和风，风细细吹，涟漪轻展开，风能带起水，水却带不走风。
风走啊走，停不停留。
毕雯珺也不是没有朋友，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他说这样做事情效率高。而李希侃正相反，他有很多朋友，也爱热闹。
每次毕雯珺远远看到李希侃在人群中被捧着笑着的时候，他就有点难过。是因为什么呢？李希侃看不到自己吗？或者是李希侃身边怎么有那么多人呢？
其实都有吧，其实他应该讨厌李希侃这样的男生的，但他却没有，反而想让李希侃只在自己身边，有颗大大的樱花树，花落呀落呀什么都看不见，就他们两个人。
他开始讨厌自己了。
06
春日祭到了，这次年级里很大方了，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套小西服。李希侃还被班主任叨叨念念了一个星期，把头发染回黑色了。
虽然李希侃觉得这样自己没有特色了，但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小脸看了看，还是帅的啊。
老毕看了估计也说好。
对，现在李希侃没一开始那么毕恭毕敬了，直接叫毕雯珺老毕了。
自从上次毕雯珺教李希侃做题后，李希侃像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叹着，哇，题还能这么做啊，和老师方法不一样，但简单又好懂。
占到便宜了，之后李希侃一下课就爱往A班跑，先是小声告门边的同学，叫一下毕雯珺同学，再是在后门呼雯珺同学，过了两天就成毕雯珺，老毕了。
A班在走廊的最里边，本来很少人来这边围观学霸学习，现在因为两个帅哥靠在一块做题，个头稍低一点的有时候做错了还要被高个子拿纸卷起筒拍下头，久而久之便成了八卦女生们的风水宝地，时不时来瞅瞅两位帅哥在不在。
李希侃没找他的时候，毕雯珺突然觉得，原来一个人也会寂寞的啊..
其实不是一个人会寂寞，只是因为他不在而已。
毕雯珺知道的。
07
李希侃带着一头黑发进教室的时候，毕雯珺坐不住了，该怎么形容呢。如果李希侃现在是个女生，他立马娶回家的那种。
不过经过他这两天的深思熟虑，李希侃不是女生他都喜欢了，那是不是女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也奇怪自己，没谈过恋爱，空白十几年，一上来就喜欢了个男生。奇怪啊，可能他毕雯珺就没有喜欢女孩子的天赋。不过男孩子也从来没有，可能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就是遇到李希侃，然后喜欢上他。
这是毕雯珺关于春天的秘密，没有讲给过李希侃。
李希侃其实不适合穿太正经的衣服，黑色西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酷，甚至有点可爱。看看旁边身正条顺的毕雯珺，西服款款贴身，像是从哪里穿越来的王子，或者是韩剧男主那款，帅到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张口就是，
“老毕，你好帅啊。”
“你新发色也很好看。”
毕雯珺缓缓开口，看着脸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李希侃，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毕雯珺？”
“嗯？”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突然的温柔很吓人诶！”
“我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吗？”
“才不是呢....”我有的时候路上看到你都不敢打招呼，害怕你装作不认识我呢。
李希侃细声细语地，好像还说了一段话，但声音太小了，毕雯珺也没听到。
他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对李希侃很凶吗？
没有吧。
那下次再温柔一点好了。
08
——“现在请高二年级的同学上场”
六个人急急忙忙按顺序站好，李希侃的手在背后紧紧攥着，不是没在人面前唱过歌，但第一次上台，不紧张才怪呢。
“别紧张，你唱的很好的。”
毕雯珺的手还是冰冰的，握上李希侃汗湿的小手。一方手暖了些，另一方也心里静了点。还真是互补。
“老毕，上台前能不能先抓着我，我真的紧张。”
“多大了...？”
虽然毕雯珺语气有点无奈，但在上台前还是乖乖拉着李希侃的小手，偶尔李希侃还摇晃两下胳膊，两个人像下课后偷偷牵手的小学生。
演唱的曲目是温岚的《同手同脚》，可能是音乐老师喜欢吧，本来写亲情的歌改编了几句用来抒发同窗友情了。
记得李希侃看到“我们的成绩先后顺序，在同个教室里”这句改编的时候，跟毕雯珺抱怨了老半天，什么没水平式直观改法，唱一次笑一次。结果听到李希侃边唱边笑了，毕雯珺也忍不住地笑。最后让稳定发挥的毕雯珺也唱错了词，后者气得把李希侃圈在胳膊肘里，喊道，好好唱歌听到没！凶的要命。
舞台在体育馆里，灯光打的很亮，什么颜色都有，下面甚至还有应援棒。如果这个时候能做个梦，那毕雯珺和李希侃都恍惚觉得自己是哪个明星在开演唱会。舞台中间闪闪发亮，李希侃会跳很酷的舞，而毕雯珺会唱很好听的情歌。他们两会很火很火，火到在后台都不能偷偷牵手打气。
这么一想，还是现在好。
“未来的每一步一脚印
踏着彼此梦想前进
路上偶尔风吹雨淋
也要握紧你的手心”
合唱的时候，李希侃把手抬着高高的，随节奏慢慢向着台下挥舞。
“别忘记彼此的约定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毕雯珺独唱的这一句，李希侃自然地扭过头，好巧不巧，毕雯珺正看着他，好像世界里除了他其它东西都不存在，也好像这首歌就要唱给他一样。
李希侃心怦怦跳。
毕雯珺眼神里的坚定和温柔，他悟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悟。
节目表演完以后，朋友圈已经被最左边那两位帅哥刷屏了。如果能给毕雯珺和李希侃在校内做个人气统计的话，那天过后，没人敢说不知道冷学霸和万人迷的。
不过也是那天过后，毕雯珺进入了某种困境里，去见李希侃的正当理由没了，像恶作剧般，他也没再偶遇过李希侃。
像打王者荣耀一样，明明对方打野先来自家野区猖狂的，结果追到对家野区，找不到打野人影了。你说怎么办？
毕雯珺打定心思，不能这样下去了。
一起去练个歌吧？
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
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你想我吗？
...
我想你了。
毕雯珺想了一万个去F班找李希侃的借口。但都被几秒后的自己打消掉了。无事献殷勤的感觉太强烈，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想了想，那转地下吧。
09
李希侃校园祭过后莫名中了流感，发了两天烧没来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才屁颠屁颠重返校园。刚进班里就被严严实实围了一圈嘘寒问暖，但他还是目光敏锐地瞥到自己课桌上堆满了柠檬茶。
这是什么操作？
“那个什么....我桌子上是什么呀？”李希侃指了指教室中间自己的座位。
“不知道啊，每天一来就看到多一瓶，可能是暗恋你的小女生吧。”其中一个男生回答道。
在班门口海聊了小半天，直到打了上课铃李希侃才被放回了自己的小根据地，那种上面堆满了柠檬茶的根据地。
李希侃本来有点摸不着头脑，把柠檬茶都塞卓兜里没去想这个事，可当他上体育课回来嗓子干的不行拿一瓶柠檬茶解渴的时候
——瓶盖是开过的。
柠檬茶，瓶盖，
毕雯珺。
老毕？
李希侃最喜欢的历史课也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毕雯珺的脸。本来前两天病的够呛好像除了想快点好起来，其他都一片空白。现在倒好，除了想早点放学，就他妈剩下了毕雯珺。
李希侃觉得自己又病了。
不是生病，就是他觉得，他如果喜欢上了毕雯珺，是不是不太正常。
而且他严重怀疑，毕雯珺也喜欢他。
似乎得到验证般，李希侃病后上学第一天的晚上放学，班门口立着一个身材高挑面貌俊俏的荣誉榜榜上有名的A班学子。
毕雯珺从上午在窗户瞟到两眼操场上跑步的李希侃以后，老师讲什么都忘了。也不算忘，老师讲过的他都能记住，就是看到李希侃，他便没心思听课了。
毕雯珺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他想现在就找李希侃。想啊想啊，好学生老毕在上晚自习的时候，一声不吭提前二十分钟提起书包走人了。
具体走哪呢，两个走廊一个拐角，毕雯珺不想像个暗恋小姑娘干偷偷送饮料的事了，他就靠着走廊墙边戴着耳机等李希侃放学，这才是一个帅哥的做派。
李希侃又把头发染回去了，准确来说是亚麻色。毕雯珺仗着先天高度优势从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小浅毛。他也不在乎李希侃是什么发色了，现在他看李希侃，怎么看也好看，怎么看也可爱。
其实李希侃不矮，181的身高在班里面也很出类拔萃，但他一到毕雯珺身边的时候，就格外小巧玲珑了。就像现在，毕雯珺在不远处神情冷漠地看着F班门口，然后李希侃出来，一路小跑到他身边。像他养在这的小狐狸，毕雯珺心里有一点点得意。
预想了很多遍的场景。毕雯珺想说，你怎么不来找我，结果还是看着眼前小孩戴着口罩眼睛笑眯眯的样子，问了自己一百个问题以外的那个，
“感冒了吗？”
李希侃其实想抓着毕雯珺把他带回班里问他那堆柠檬茶怎么回事，顺便一放学就看到他，还给F班间接造成了人流拥堵状况，又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回答着，何止感冒呢，都发烧了好几天。
毕雯珺也不管旁边多少人在看，伸手抚起李希侃的刘海把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看样子烧退下去了，他松了口气。
“你都病了还去上体育课，不知道趴着休息会儿。”毕雯珺边走边教训着李希侃，但一点都不凶。
旁边李希侃的语气很委屈，“我也想.......但我不好意思再请假了。”
毕雯珺站定不动，黑黑的瞳孔里映射着李希侃的脸，亮晶晶的。
“下次我带你去。”
他这个口气，都不像是带李希侃请假的。李希侃嗯了一声，开始给毕雯珺讲这几天的事。
也没有多顺路，但毕雯珺还是把李希侃送回了家才走。
他觉得很快乐，不是做对一道很难的题那种快乐，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走路，聊天，那种快乐。
10
春天很短暂，一场雨就能把刚开的花打落下半树。
虽然毕雯珺一开始想把李希侃和樱花树藏在一起，但樱花落没了，李希侃还在。他就想把李希侃和一年四季都联系起来。
李希侃和樱花树，李希侃和蝉，李希侃和黄色的叶子，李希侃和雪。
他想了好多，最后在满是数字符号的草稿纸上，写了个小小的，李希侃和毕雯珺。
这样好，这样最好。
毕雯珺自那天以后放学总会去接李希侃回家，如果他作业有点多没过去，李希侃也会来A班门口等他。
他们管这叫两个走廊一个拐角的革命友谊。
是不是友谊呢？毕雯珺心里不承认，李希侃嘴上不回答。
这样就可以了吗。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本来以为要停了，窗户上又被雨滴打的啪啪作响。
毕雯珺接起了电话。
“喂？”那边声音很低很细，声音像在抽泣。
毕雯珺抬眼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李希侃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
“怎么了？你说。”
“我和家里人吵架了....现在在外边......”
“带伞了吗？”
“没有。”
“你在哪？”
“在我家附近，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这么晚了，我一会儿会回家的.....”
电话嘟的一声挂了。李希侃的微信同时收到了消息。
「原地找个躲雨的地方，别动」
——闷葫芦毕雯珺向你发起位置共享
李希侃的耳机里播的是下雨天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 找不到原因”
虽然和家里人吵架甚至离家出走都不是本意，他很乖，但偶尔也有点青春期的叛逆。现在身上又冰又冷，头发淋的湿湿的一点也不好看，但他还是沿路边找了处屋檐，蹲下来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上，偷偷笑了起来。
还好他在。
还好有毕雯珺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只是时间在雨滴啪嗒啪嗒打在地上的时候被放慢了一样。
一件外套盖到了自己身上，味道很熟悉。
毕雯珺把伞收起放一边，向李希侃伸出手。这次凉冰冰的手是李希侃的，他被毕雯珺拉了起来。
他裹在毕雯珺的外套里，然后被毕雯珺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湿漉漉的，雨珠顺着头发流到脸颊上。就这样狼狈的他，被毕雯珺紧紧抱着。李希侃站着不动，眼前是被雨打湿的街道，还有几棵风里摇摇晃晃的柳枝。他刚才还在想自己上一世是不是可怜的流浪猫，现在突然觉得，他可能还是谁的宝贝。
比如说毕雯珺的，他只是离家出走了，毕雯珺就像他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力气很大的抱着他，头垂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可能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水珠，像在流眼泪。
“我害怕...找不到你。”毕雯珺声音低低的，像在责怪自己。
“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嘛”李希侃嘟囔着，“都抱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后知后觉的毕雯珺松了手，他抱李希侃几乎是出于本能，保护自己喜欢人的那种本能。
他俩一块靠在墙边上，安静了好久。李希侃向毕雯珺走了两步，肩膀拼在了一起。他把耳机分给了毕雯珺一边。
他正在听雨天专用的歌单。
“在我脸上清晰可见——”
旁边毕雯珺轻轻哼着，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说来也好玩，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他和毕雯珺在靠着花海的教室写作业，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唱歌，刚才又在下雨天里拥抱。
“李希侃。”
“嗯？”
毕雯珺扭过头来，比自己高六厘米，李希侃抬头看着毕雯珺的眼睛，他的脸也变得湿漉漉的，但还是像韩剧男主角，一点都不狼狈，眼睛里还有光。
“柠檬茶和李希侃，我喜欢李希侃”
“樱花树和李希侃，我喜欢李希侃”
“下雨天和李希侃，我喜欢李希侃”
“如果以后还让我做什么选择，我都喜欢李希侃。”
毕雯珺微微低头，他的嘴唇很凉，李希侃的嘴唇又热热的，软软的。
他轻轻吻了上去。
如果再从柠檬茶，樱花树和下雨天让他选一个的话，他会选下雨天。
刚刚分开的唇。
“毕雯珺”
“我也喜欢你。”
李希侃踮着小脚，又吻了上去。
——
以为等不到你表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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